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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記憶(一) ~七十四軍(兩個聲)來了 --閱讀人次 : 8900

維基百科:
福州外地移民泛指居住於福州地區而祖籍非福州、沒有本地化的人群。一般而言，這個族群不包括族譜上顯示遷自中原的福州人或已經完全被福州族群同化的人，而特指第二次國共內戰時期及之後（1940至1950年代後）隨共產黨大批遷入福州地區並定居於此的外地人及其後裔（多為北方人）。福州本地人通稱此族群為兩個聲（福州話平話字：Lâng-gá-siăng；國際音標：[laŋ21 ŋa21 liaŋ55]），其字面意思是指口音與福州人不同的人[1]，亦即外地人。福州兩個聲一般以普通話為第一語言，其中許多人的福州話口音不純正或不會福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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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民國三十八年七月底，中共陳毅部隊，由滬杭南下經由由南平、古田、霞浦地區，8月初解放軍發動福州戰役，此時的74軍已不堪一擊了，23師大部和216師一部均在福州外圍被殲，在連江戰役中三都島、寧德縣•羅源、丹陽、白沙，連江、閩安鎮也節節退守失陷. 同年八月十八日軍長勞冠英中將迫於情勢，退守到琅岐島。次日，部隊又立刻登上海軍運輸艦離開琅崎島。到達琅岐島者，全軍還不足五千人。

『….這時官兵及部份眷屬也不知何處才是落角之處，勞軍長夜觀星象決定先到閩江口外的馬祖南竿島，停留外海二天之後才正式登岸，當時政工人員已經對百姓做過戶口普查，也確定島上沒有共軍』~據勞軍長夫人方慧莊女士接受劉增泉博士口述歷史，這般說。

值得一提的是，在防衛連江戰役中，七十四軍所轄216師,寧德守軍中一個營，與敵軍力抗二十小時之後,因陣前叛變防線瓦解，營長率部眾百餘人，向南突圍而出，俟機撤返羅源縣，此時，羅源縣已失陷，於是趁夜轉向東行，覓得漁船數艘,夜抵馬祖鐵板境，那天是民國三十八年八月十四日,較勞軍長八月十九日，早進入馬祖約五、六日，算是七十四軍的先潛部隊？亦或又返回連江琯頭鎮(註7) ？此外，在連江混戰中，閩安鎮失守，七十四軍礙於形勢，放棄連江轉移鰲江之際，該所轄151團長楊德智營長，率部固守江北橋頭堡奮戰不退，終至全營壯烈成仁。

3.軍長VS.同袍
國軍第七十三軍自民國三十八年七月進駐平潭島，即積極整修戰備，組訓民眾。1949年10月，為了強化平潭島的防衛能力，福州綏靖公署令第七十四軍由馬祖開往平潭，整編為五十一師，同年九月七日改隸至李天霞指揮第七十三軍建制 。
七十三軍約有一萬一千人，由各部隊殘兵編併而成，武器裝備不全，即倉卒應戰；且當時氣候惡劣，在颱風時作與面臨兩倍以上的共軍兵力雙環困境直擊下，九月十一日敵軍開始轟襲平潭西南岸小西山(註 8)及吉鈞二島，相繼九月十三、十四日大小練島失守。九月十四日颱風襲臨平潭，在守軍陷於孤軍苦戰時的同時，勞冠英僅率少數隨從在平潭島上的沙灘等候徹退。

『九月十四日恰好有颱風來襲，我們一行人在沙灘上走了一整夜，每走二步退一步，而沙灘又有十公里長…..我們似乎只有被共軍浮虜一途，而共軍則仍然不顧一切向國軍砲轟…九月十五日我們一行十八人上小舢舨，由於風浪大，船行到離岸五十公尺地方，又被風浪沖回岸邊…勞軍長令所屬再次上小舢舨出海….....船隻上下起伏的落差相當十五公尺的高度，船漏水了，眾人拿著鋼杯淘出灌進海水…….突然間，有人大喊看到軍艦，當舢舨靠進永嘉艦，眾人高喊第七十四軍軍長在舢舨上….得救了』口述歷史徐處長夫人牛牧春說她沒有想到他們還能繼續存活下來 。

註7:當時軍部設在琯頭鎮
註8:小西山國軍守軍二個班，憑陣地固守，與敵軍徹夜苦戰，全部
壯烈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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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聲"一詞,應該與"軍人"無關.因爲福州人確實用"兩個聲"來形容外省人.以下是小弟在1998年,在福州和福州某工廠人員的接觸對話,當時,我帶著一批江西同事和福州工廠的人員接觸:

福州人:這也台灣樣帶碩批"兩個聲"來我家工廠參觀,大家都要注意,看依需要什老,有把握的盡量講,沒把握的都某講.

我裝作不懂福州話,他們就帶我們看工廠,那個福州人又講:這也台灣笨可能沒盡莫内行,隨便應付就好.台灣樣沒内行,"兩個聲"根本什老多未明.

...接著,視察完畢,工廠送我囘西湖酒店,由於,我住宿時,跟櫃台講了幾句福州話,所以,很快的,幾個員工知道我這個會講福州話的台胞.

酒店員工看到我,立刻喊著:老板,你今日盡滿早頓來,生意有順沒?

那個工廠司機當場暈倒,沒想到他們遇到一個會講福州話的台胞,只是,從此以後,我到那家工廠,他們都不在我面前講福州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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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

而同一天，無法繼續活下去的是，防守平潭島東端衛營山的二百餘人，以及防守西南草嶼島、塘嶼島工兵營一個連，他們在狂風暴雨、槍淋彈雨中全部殉國。民國三十八年九月十六日國民黨最後守地~~福州平潭島失陷。兵團司令李延年將軍承擔了戰敗責任，七十三軍殘部在地下游擊部隊掩護下，離開平潭島轉向馬祖，隨即轉航台灣整編。

世道紛亂至此，所謂七十四軍這個番號，是一波波人肉餵養給砲火，前人屍骨未得到安慰，後人如飛娥撲火向前填補，宛如在火爐中不斷添祡，他們或許是正規軍人、或許是愛國學生、懵懂少年、抓來莊稼漢，還是來不及學會怎麼拿槍的新兵，是他們用年輕生命餵養出了七十四軍。

爸爸說：『他與勞軍長在福沃有二次面緣，人挺拔帥氣，略顯稍瘦….是好人』註11 我與父親坐在床沿聊上這一段。當我告訴父親，勞軍長離開馬祖調防平潭島之後，曾因連江戰役失敗送交軍法審訊，以及為了生計擺設攤販、賣過茶、屠過狗…終至在木柵開雜貨店為生…父親錯愕的忽然起身，用窸窸窣窣的步伐向廚房走去，望著他的背影~~那是『落寞』，我懂。

4.消失
閱讀，是書寫起點。當用我的手敲著鍵盤總結這段故事，浮現心頭酸楚無法言說而停筆數次。屬於張靈甫將軍與其所屬眾將校的；是屬於團長程智、周少賓、于清祥、紀鴻儒…(犧牲時都僅28至48歲壯年期)；還是屬於被敵軍俘虜在文革備受折磨王耀武(註12) 將軍，亦或各有痛楚的李延年將軍(註13) 、邱維達將軍…屬於他們的故事的情節與情結落幕了，就如同，屬於七十四軍悲壯從馬祖開往平潭(併編第七十三軍，七十四軍番號撤銷)，在激盪之後，從此，就在記憶中消失。(2010/12/12)

(註11) 當年父親28歲，勞軍長41歲。
(註12)王耀武，黃埔三期生，本身經商生財有道並且識人有術，74軍享有當時國民革命軍中數一數二的後勤優勢與撫卹，加上王耀武不斷拔擢實戰表現優秀的軍官，最經典是從老虎橋模範監獄中將第二任妻子吳海蘭外遇或其他因素予以在自宅槍殺，張靈甫保薦出待罪立功。這位曾任74軍軍長，在國共內戰時兵敗被俘，並在文化大革命時反動背景折磨而死，他老婆也被紅衛兵整到發瘋。

(註13)李延年，以廿三歲晉升少將，卅八歲就擔任軍總司令。在第六兵團司令任內指揮第七十三軍長李天霞的部隊固守平潭，在面臨共軍兵力逼迫，李延年和李天霞選擇臨陣退卻，先後撤離。也由於平潭失守，於一九四九年秋被當局收押，從閃亮名星到階下囚，晚景面對世態炎涼，可謂淒涼。

參考書目
《2007》李子亮、鄒彬，＜江防戰役，國民黨兵敗如山倒＞，《國民黨將領談國共大決戰•戰場較量》，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
《2007》鄭為元，＜撤臺前後的陸軍整編﹙1949–58﹚＞，網站﹙http://boxun.com/hero/xsj2﹚
《2000》劉增泉《找回失落記憶~陸軍第七十四軍》 連江縣社教館出版
《1997》孫大駱《抗日戰爭歷次失敗戰役的真相及其原因》海南出版社
紀錄片《一寸河山一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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