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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最初的悸動(二)~我為依親而來(上、下)
作者: 劉枝蓮 < > 發表時間: 2013-02-21
最初的悸動(二)~我為依親而來(上)

17歲離開家父親,先落腳莒光(白肯島),受僱專責漁具、漁獲等散工粗重工作。在這期間,一位從上海來的汪先生,也混住在他們漁寮中,從事敵後工作。父親見汪先生非常愛乾淨,又是長輩,於是,每天滔用泡漁網的水,供他洗腳。而汪先生也總覺父親勤勞、樸實,分外疼惜。一日,汪先生對父親勸說:『……以你的聰明,不該趨就此地,想吸收父親加入他們行列,並揚言日後經過訓練,一定有作為,…』我很好奇不足20歲男孩,怎樣抗拒,這位高如大樹,連他使用洗臉用的面盆都好奇的人遊說?難道對自己認知有限之外的浮華世界沒有好奇?父親說:『怎麼沒有好奇,但決定方向是自己,從事敵後工作怎麼適合我?況且…跟汪先生走,就圓不了與妳母親一世緣…』這簡單化的臉譜後面,人生際遇豈止是驚呼熱中腸而已?

一年之後,爸爸離開「白肯島」到了於母親相遇的南竿島。

到了南竿島的父親,仍然受僱專責漁具、漁獲等散工,這次不同的是,顧主『欺頭伯』與外公是好朋友。當年,外公意氣風發,擁有店面、船隻、釀酒與加工多重工作,見父親勤奮、機伶、不怕苦…,外公多次與好友借人未果,轉由外婆以漁獲淡季向老板娘『華華婆』強『借』。從此,父親與外公家族,濃墨淡染,終生追逐亦父亦母情義。

體態壯碩的父親,異於常人的耐力與毅力,勤奮認真,深受家族長輩信任,外祖母與嬸祖母視其如子,立義姨丈回憶的說:『綿密的寒冬,您的父親總穿著破舊綿襖(六分袖),洩縫的褲子再套另一條洩縫的褲子…』嬸婆見狀總嚷嚷『典詠的媽,快去幫“依親”縫褲子…』原在劉氏宗譜排名『增』字輩學名『增和』的父親,來了全然陌生的地方,連名字都沒有被呼過,就以『依清』之名延用至今。

父親說:不記得哪一年,他染上瘧疾,奄奄一息,村中長者力勸外祖母,將他用擔架抬上山,任其待斃,然而,外祖母卻獨排眾議,選擇與孀居的大嫂共同照料獨身,20出頭大男生,在封閉年代,跨越男女分際,需要多大愛心與勇氣?尤其嬸婆更是夜以繼日。記憶中,外嬸祖母是我們『奶奶』,權威的決策家中重要事,重男輕女的她,除分擔媽媽家事,也決定將家中多胞女分養與人,成了在外姊妹的遺憾,爸媽終生痛。爸爸說:『年少時賺得錢也總寄放嬸婆那兒』,在我們記憶中舅舅家與我們是不分家的。
作者: 劉枝蓮 < > 發表時間: 2013-02-23
最初的悸動(二)~我為依親而來(下)

清末民初(民國七年),福建沿海發生風災、時逢八月初大潮,長樂的厚福、汶上、曹珠…慘遭房屋倒塌,船舶傷毀、尤其是災後,海水侵注,農地難以耕作,病菌繁延,霍亂瘟役盛行,災民謀生不易,避居馬祖。媽媽曹氏家族就在那時來馬祖島。至於是單槍披馬披荊斬棘,還是群體出資開墾闢地而來無從考證。曹氏家族是長樂曹朱人,而曹珠人曹朱村位于金潭公路兩側,距福建金峰鎮約6千米、距潭頭鎮3千米,全村以曹氏為多,史稱厚福曹珠。厚福曹珠移居馬祖仍以群聚,移居南竿島的牛角村為多。

媽媽的祖父曹公,是曹氏家族第四房么兒,由於身體矮下瘦弱,在島上多為靠海為生,可說是先天限制,但其讀過私熟,就拜福州算命師父為師,曉習風水。而現今牛角村『一顆印璽』三合宅屋,就是由曹公以福州風水師設計佈設。據說在施工中適逢颱風,箕袋型澳口引風撲來,被破降低房子高度,是否導致其後家道中落,就無從驗證。但就曹公在島上蓋這宅弟以及他的二子讀過私熟,就能推論,當時他社經地位的端倪。

長子良鵬英年早逝,我的外公良雕是次子,初期,夫妻鶼鰈情深,夫唱婦隨,事業曾達高峰。父親在這時後,進入男丁單薄曹家,分擔寄情與書畫琴藝獨子~~舅舅的責任與工作。

母親是家中長女,秀外慧中,深獲外祖父母鍾愛,也由於外祖父兄長早逝,寡嫂孀居,便將長女入繼大哥良鵬分下。父親入贅曹家,成了嬸婆孀居歲月最終期盼。在長輩輪番勸說,父親仍不願背棄祖先賦予的姓氏,入贅為婿,嬸婆便多次往返尚未封鎖長樂,祖母得知感激涕淚,苦勸父親:『我們家窮,會娶不到老婆』父親還是拒絕了。當然,這天註定姻緣接續多年之後,父親完滿娶母親為妻,而不是入贅為婿,就如同父親說的:『此生為尋妳母親而來』。

循以前輩做法處理問題的時代,才20出頭的父親,能夠選擇沒有追隨汪先生,或獨自面對一輩子娶不到妻的困境,走出自己道路,做自己人生主角。這除了姻緣天註定的宿命論外,父親小時候就能展現出異於他人不同思維。尤其,是在無意闖入乙份長輩入贅婚書中~『…經介紹人證婚人等議妥成贅之日起,※※(人)不趕逃盾及偷懶田園工作..心甘情願奉養岳丈岳母…』我對父親當時所為,尤是佩服。這也印証日本迅銷社長柳井正:『決定方向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自己』,命運、性格、才華、人生現實是環環相扣。
作者: 曹常璧 < > 發表時間: 2013-02-23
劉枝蓮 wrote:
最初的悸動(二)~我為依親而來(下)

媽媽的祖父曹公,是曹氏家族第七房么兒,
長子良雕英年早逝,我的外公良鵬是次子,

依筆者曹朱曹姓族譜中所調查資料:妳外公該支屬四房非七房,忠鐵公人稱通通有二子,長子良鶼公又名起祥,次子良雕公又名起武,良雕公有一子典詠,良雕公應是妳外公,編譜限於篇幅僅記述男丁世系,未記女子。
筆者也曾請益令尊大人,有關曹氏一族在馬祖分布狀況,令尊當時耳聰目明,思維清晰,告知良多,對編譜助益甚大。去年在令姐家又巧遇令尊,身體就不如從前,但願歲月靜好,他老人家一世安康。
作者: 劉枝蓮 < > 發表時間: 2013-02-26
學長:
謝謝您的指正與對家父的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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